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旅途

斑点是跳跃，正方形是规律，波浪线给人一种活泼的感觉，而直线很刚强，这些朱戬在高中作为美术生时上的第一节课就学到了，在之后的几年里也总是在笔下有所表现这些。


一天中午，梵高的一副麦田马上就要在他面前成形，这是他当老师时利用课余时间画的，前后已经快画了一个月，靠近边角的一颗树没有画完画盘上的绿色颜料就用完了，。朱戬把画盘放到一边，盯着画上那棵没画完的树，它还只涂了了大概的底色类似三角形的轮廓，与周围已经画的十分细腻的的麦田景色十分不搭调。


窗外的阳光透进来映在画板上，温暖的春天渗透进这城市每一处缝隙中，比画中的秋收之景还要宜人。朱戬看了眼窗外又看了眼面前的画，忽然明白了孤独是什么形状，孤独是三角形，因为三角形最稳定。


明白了这一点，朱戬就把自己开的美术画室便宜卖给了其他老师，并用这些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的钱买了辆二手房车，只是一辆半新的房车，厕所，小厨房，沙发茶几，电视还有二层卧室。


朱戬临走时和画室的所有自己带过学生还有同事都道了别，一圈下来朱戬发现只有一个人没有来，是去年那个叫做查杰的很内向的一个小男生，查杰是美术生，来画室了一年多了但还是只和朱戬能说上两句话，朱戬有时候觉得查杰是稍微有些自闭的，这次自己突然走了，他一定不高兴了，但也不会表现出来。


阳光温暖的春天，想起谁就一定有种寓意，朱戬走到画室里，果然只有他坐在那里一个人呆呆的拿着笔画三角几何，朱戬走过去对他笑了笑，见他有些楞的抬着头瞧着自己，大约是以为自己这时候已经走了。不等他反应过来，朱戬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拉起身，另一只手把他的画板提起来，然后连人带板子的一同塞进了自己的房车里。


“反正别的老师教你你也听不进去，还不如和我一起变玩边画，路边的风景不比临摹的强，其他的东西路上再买。”朱戬见他傻不愣登的坐在沙发上一脸疑问的望着自己便对他说。


这时天边的正阳已经变成夕阳，朱戬在高速上开了一会车，路旁的景色渐渐从城市变成田野。


“你停一下。”查杰坐在沙发上朝着驾驶位的朱戬说。


“怎么了？这里高速不让停车。”


“夕阳很漂亮，我想画。”


“可是这里不能停车啊。”


“给我半个小时行吗。”


朱戬在后视镜里见他眼巴巴的看着自己，又想起自己答应了他带他出来会让他画路边的风景，而且查杰也很少会主动向别人提要求，少不得冒险答应了。


他跨过了路边的栏杆，拿着速写本和水溶彩铅，站在夕阳下面柏油路上，过路车往吹的衣角翻飞刘海半掀起，朱戬想起他一年前来时他的父亲曾说到他去年的高考失利，还说他曾很叛逆不听话也不好好好画画，一开始听了这话的朱戬还以为又来了个刺头，可后来发现这个男生不仅不叛逆而且很听话，就是话很少，再就是除了自己对于其他的老师总是无视不怎么爱搭理。


朱戬看他画的很好，画风也很有他自己的味道，他不禁默默的惊讶，一个曾经骄傲不羁的人会因为一次高考失利而变化如此巨大，现在的他不管是站在人群中或是这夕阳下，都显得那么……


“查杰，你知道孤单是什么形状吗？”


“圆。”


“为什么是圆？”


“因为不知道怎么绕出去。”